前几天出门诊，给我印象深刻的一个病人如约前来复诊。
她在2018年时患上了冠心病心绞痛，在一年多的时间内，经历过3次冠状动脉支架手术。给她治疗的医院是诊疗水平非常高的大医院，用药非常规范，冠状动脉支架手术技术非常好，术后大夫也给了她相当规范的西药治疗。即便如此，她的心绞痛并没有得到很好控制，经常犯。患者每天用掉十几片硝酸甘油是常态，最多的时候一天就吃掉了1瓶硝酸甘油片。
2019年初，患者经别人介绍来到我的门诊。后来回忆当时的情景，患者告诉我，第一次来看病的时候，是“蹭着”进了诊室，而不是正常走进来的。可想而知，当时她是多么虚弱。我在病历上写道，病人面色苍白、精神疲倦，说话时语声低弱，步行200米左右就必须要含服一片硝酸甘油，同时还患有银屑病、糖尿病，经常有腹胀、反酸、嗳气。
中医认为她这种情况属于心脉不通。当然，引起心脉不通的原因很多，就当时的情况看，她既有正气虚弱又有心脉不通，属于虚实夹杂的复杂病例。我一方面告诉患者需要维持当前的西药治疗，不能随意变动;另一方面适当放宽血糖水平，不能太低;然后才开始考虑中医治疗的问题。我采用的是益气活血、解毒清热、芳香开窍相结合的方法，中西医结合治疗。
按这个思路治疗了大约一个月后，患者情况有所改善，步行距离增加到500米左右，面色也明显缓过来了，每天只需要吃不到10片的硝酸甘油就够了。之后，患者就这么断断续续地治疗了大约两年。2020年新冠疫情最初阶段，患者短暂停止了中药治疗，后来医院一恢复门诊，她马上就来复诊了。2020年底，她停了中药去南方居住了大约两三个月的时间，病情很稳定，现在已经不大需要使用硝酸甘油了。
通过这个病例我想到，如果没有当前先进的冠脉支架手术技术，这个病人能不能扛过那么多的严重心绞痛发作?能不能避免发生心力衰竭?这真的不好说。所以我觉得冠脉支架治疗确实对挽救她的生命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但是，对于这样一位所有的现代医疗手段都用到极致的患者，除了中医中药，还有什么办法能进一步缓解她的痛苦呢?我个人目前还没有找到。中医中药治疗两年，对她后期心绞痛的治疗和康复、改善生活质量、维持病情稳定，都发挥了协同作用，或许还发挥了主要作用。
我们应该庆幸，在中国不但有以现代科学技术为背景的西医，还有传统中医，而且是与时俱进的中医。无论医生还是患者，都要理性地看待中医和西医，对于这两种手段，不能厚此薄彼，也不能厚彼薄此。让这些医学理论和技术为我们的健康服务，用到恰到好处，才是我们应该采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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