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儿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拉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当地时间1月8日，巴西前总统博索纳罗的支持者强闯巴西国会、总统府和最高法院，以暴力手段抗议2022年巴西大选结果。此次事件被称为巴西版“国会山骚乱”，充分凸显巴西政治极化与社会分化程度之高。同时，美国极右翼势力也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国会山骚乱”在巴西上演
综合外媒报道，1月5日起，巴西的袭击者即通过社交网络进行串联，呼吁“带上头盔、手套、防毒面具、泳镜等”“占领三权广场”。8日下午，上千人参与行动，暴徒手持棍棒、石头，闯入三权机构打砸抢烧，破坏家具及艺术品，撕毁文件。现场还拉起“逮捕卢拉”“军事干预”等横幅。8日晚，局势基本得到控制。截至9日，1500多人被捕。总统卢拉发表讲话，称此为“狂热的法西斯分子”所为，表示博索纳罗负有责任，并下令对首都公共安全事务进行“联邦干预”，严惩破坏分子。前总统博索纳罗同样谴责此次骚乱，但坚决驳斥卢拉对他的指控，称“毫无根据”。
国际舆论普遍将此次骚乱与两年前的美国“国会山骚乱”进行类比。相同的是，两次事件均由极右翼分子发起，直接诱因均为不满总统选举结果，深层原因均为民意撕裂。不同的是，美国的骚乱仅殃及国会，而巴西的骚乱波及三权机构，性质更为恶劣。
骚乱根源为政治极化与社会撕裂
发展困境催生激进右翼势力崛起。自2013年起，巴西经济发展持续低迷，暴力犯罪频发，腐败丑闻频出。在多重困境下，巴西民众的反传统、反建制情绪累积发酵，社会保守程度加深。根据巴西民意和统计研究所发布的数据，巴西保守指数自2010年的0.657上涨至2018年的0.689。该机构2016年进行的另一项调查显示，54%的巴西民众高度保守。在此背景下，以博索纳罗为代表的激进右翼势力趁势崛起，并与美欧数国极右翼势力相呼应，其影响持续至今。
激进路线引燃社会对立情绪。2019年博索纳罗上台后，大打右翼民粹牌，全力拉拢以农商大资本、军人、福音派为代表的保守群体，频繁抨击巴西既有体制。一方面，这一路线助长了激进右翼分子气焰，帮助博索纳罗凝聚了大量“铁杆粉丝”；另一方面，激进政策手段无法解决国家发展问题，日益引发中间派选民反感，社会对立情绪被大大推高。
民调机构益普索2021年发布的报告显示，巴西政治分化程度已超越社会阶层和宗教对立；超八成巴西人认为，不同政党支持者的关系高度紧张，该比例超过调查所涉及28个国家的平均水平。此外，政治撕裂成为暴力“催化剂”。巴西研究机构“选举和政治暴力观察站”发布的数据显示，2022年前三季度，巴西政治暴力事件较2019年同期增长近400%。在此环境下，任何政治派别均无法凝聚大多数支持，一旦出现高度争议情况，极易引发暴力冲突。
大选结果成为骚乱导火索。2022年10月举行的巴西大选中，卢拉仅以不到2%的微弱优势击败博索纳罗，引发博支持者强烈质疑和反对。选举后，博支持者发起上千场示威，甚至在首都安放爆炸物、在多个城市的军营前扎寨并叫嚣“军事干预”。其后，博索纳罗打破民主规则，拒不参加卢拉就职典礼，进一步推高激进右翼分子的反现政府情绪。此次骚乱既是此前一系列抗议活动的延续，同时也将抗议声浪推向高潮。
此次事件对现总统卢拉既是机遇，也是挑战。骚乱受到国内外社会普遍谴责，博索纳罗支持率降至四年来最低点。若卢拉处置得当，很有可能在当前高度分裂的政治环境中，争取更多中间派及传统保守派支持，为施政铺平道路。不过，此次骚乱也展示出巴西激进右翼分子的力量以及不妥协的态度。如何最大程度弥合社会分歧、更好进行舆论及暴力风险管控，是卢拉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骚乱背后不乏美国极右翼势力身影
博索纳罗被称为“热带特朗普”，其核心团队一直与美国保守派保持密切联系，其支持者的言行多与特朗普支持者亦步亦趋。国际舆论多认为，此次骚乱是巴西激进右翼分子的有意模仿，背后可能还有美国极右翼势力的授意。
据巴西媒体统计，近五年来，博索纳罗的儿子爱德华多与美国保守派政客会面约80次。结合外媒报道，博索纳罗2022年大选落败后，爱德华多即赴美会见特朗普、班农等政客，商讨下一步行动方案，包括抗议活动形式及规模。近期，班农在社交媒体上大肆宣称巴西大选舞弊，力推“巴西之春”标签，鼓动群众反对卢拉。骚乱发生当天，“巴西之春”标签在推特上大范围传播，破坏分子所喊的口号与美国“国会山骚乱”中的抗议者言论如出一辙。事件发生后，班农赞扬破坏分子为“自由战士”，另有美国极右翼活动家声称“在巴西有联系人”。可见，美国极右翼势力至少在此次骚乱中起到煽风点火的作用。
近年来，美国极右翼势力将巴西作为煽动拉美民粹主义及民族主义运动的重要一环，美巴、美拉极右翼力量的联动趋势值得警惕。
（责任编辑：华章 安然 宇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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