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 10:24 巴特雷斯战舰 指挥塔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两个络腮胡的中年乌萨斯男性正围在桌边交流着,其中一名还不忘偶尔喝一口咖啡。
“来自维尔卡斯的骑兵师已和第四集团军在道加瓦河沿岸交火,双方在两天内各投入5000人左右的兵力,最后卡西米尔伤亡800余人,乌萨斯伤亡500余人,继续于两岸对峙……你怎么看,坎切尔斯基中将阁下。”
“初次的交手,不过是试探性的小打小闹而已,毕竟乌萨斯和卡西米尔也有好几十年没打过仗了,彼此得看看深浅。”
坎切尔斯基端起杯子,白雾自滚烫的咖啡杯里升腾,模糊了他的视线。
“话说回来,我们现在移动到哪了,雷泽诺夫中尉?”
“从外面的草原地形上看,我们刚刚已经驶过了鄂木斯克市,离那三座聚集的城市还剩不到1000公里”,雷泽诺夫惊叹道,“这么庞大的战舰,三天行进了2500多公里,真不愧是巴特雷斯。”
“呵呵,这艘战舰的强大之处远不止于此,你刚来一个月,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慢慢了解。”
坎切尔斯基露出了得意神色,但想起那日傍晚和副官的对话,又迅速收敛笑意。
“前方应该是一片森林地带,适合潜伏。虽然我们的战舰无人能挡,但是出于特殊命令的考虑,还是会稍作停留,请你带领侦查部队前去查勘,中尉。”
“明白了,长官!”雷泽诺夫端正地敬了一记军礼。
巴特雷斯的长官目送着中尉健步离去的身影,心里没来由地涌出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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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前,巴特雷斯迎来了五个特殊的来客,为首的乌萨斯男性高大挺拔,声称自己曾是帝国情报局的特工,现调任至巴特雷斯任职。
巴特雷斯的人事部仔细视察了他的全部资料,从各式证件、履历说明,到印有战争部长公章的调职令,一应俱全,无任何可疑之处。不仅如此,这名前情报局特工很快证明了自己能力非凡——他和一起调来的部下就像变魔术一样,很快帮助中将把周围的第十一集团军刺探到一清二楚,甚至包括其军长尤登尼奇将军每周密会情人的时间和地点。
坎切尔斯基的出生和能力本足以令他平步青云,却因十年前的一次站队错误,被第五集团军发配于此,从此郁郁不得志。雷泽诺夫及其部下的到来对他而言如同久旱逢甘霖——战争部将能力如此出众的特工派往此处,或许是高层重新重视这座战舰的征兆,于是他很快对这名中尉加以重用。谁知,当战争突然爆发,总指挥部却向他下达了处理感染者的任务,这无异于给他当头泼了盆冷水。
饶是如此,他也只能压下心中所有的不满,操控着战舰向克拉斯尼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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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7
随着引擎轰鸣声的消却,庞大的战舰在森林边缘停靠了下来,茂密的树丛在宽的离谱的履带下摇曳,如同被碾碎前的最后一舞。
“报告长官,森林里的确发现了感染者的踪迹”,回到指挥塔的雷泽诺夫向坎切尔斯基经历道,“埋伏在隐蔽的角落,但因为他们庞大的体格并不能藏好,应该是盾卫部队。”
“盾卫?是那位博卓卡斯替大尉”,坎切尔斯基沉声道,“尽管整合运动之前的首领是科西切之女,最近又换成了一个更神秘的黎博利,但我们都清楚,那位乌萨斯军中的传奇才是其军事力量的核心。”
“既然对方已经将那位大尉派来,您有什么打算,长官?”
“传令阿达莫夫,带领十个步兵营,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术,包围那些感染者,然后再想办法和他们交涉。”
这道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年轻的上校清点完部队之后,带领他们自战舰底侧涌出,分成数股潜入了森林之中。指挥塔上,坎切尔斯基陷入了沉思,他感到此事似乎有某些不合理之处,但又说不清不合理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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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
“报告,我们已经和敌人短兵相接,没错,的确是整合运动的盾卫部队”,阿达莫夫的声音从联络装置内传来,“但是对方似乎没有战意,打伤了我们数名士兵,就开始向后撤退。”
“这不会是那位大尉的作战风格,太奇怪了”,坎切尔斯基脱口而出,“你尝试过和对方交涉了吗?”
“已经用扩音器将总指挥部的命令告知了那群感染者,包括劝说他们归顺军队,在这场战争中建功立业等内容,但是对方没有回答。”
“嗯……考虑到派来的是那位大尉,难道整合运动现在的领袖也是来请求交涉,但博卓卡斯替为何又不与我们对话?”坎切尔斯基感到疑窦丛生,“阿达莫夫,保持距离,以前锋精锐为首,再命令术士将帝国火炮先兆者升空,继续包抄盾卫部队。”
“是,长官!”
在挂断联络器的瞬间,一阵军号突然传入中将耳中,令他猛地一哆嗦。
“是士兵用餐的时间到了,长官。”一旁的雷泽诺夫提醒道。
“难道是我有些神经质了……”,战舰长官暗自嘟囔,随后转向,“你不去就餐吗,中尉?”
“上校阁下那边战况不明,我并没有心情吃饭。”
“哼,说的也是,我也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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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
联络器迟迟没有动静,坎切尔斯基的内心也是越来越焦急。
整合运动如果派部队埋伏战舰,那简直是荒唐到难以置信的事。但盾卫奇怪的行动又似乎无法解释,难道他们是在给某些人打掩护,作为诱饵吸引战舰内的部队?然而感染者也没道理让最精锐的部队前来充当诱饵,没有盾卫,其他部队还能趁此机会攻上战舰?
外面士兵的喧闹越来越稀疏,一股诡异的安静气氛笼罩了指挥塔。
“雷泽诺夫,你带人去战舰下方四周仔细查勘,注意是否有可疑的洞口和地道。”
“长官……恕我直言,您难道认为感染者大军会从地里涌出,奇袭这座战舰?”
“虽然听起来荒唐,但我实在有种不妙的预感……你最好去一趟。”
“我明白了,不过去之前我有事要告诉您,很重要,而且很紧急。”
“什么事?”
此时,雷泽诺夫凑到了中将的耳边,而后者这也很自然地把上半身贴近了他的脸部——
“您的预感是对的,因为您已经成为我们的俘虏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坎切尔斯基反应过来之时,雷泽诺夫的左腕已经勒住了他的脖颈,右手的刀刃也抵住了脖颈上的大动脉。
“砰!”
指挥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四个帝国前锋百战精锐随即闯入,将巨大的箭矢置入手持发射器中,对准了叛乱的中尉。
“不要管我,为了陛下,干掉这个叛徒!”坎切尔斯基艰难地吼道。
“你的勇气值得夸奖,阁下,但是真是非常可惜”,雷泽诺夫抖开了自己的军服,里面赫然排布着成股的源石炸药,“你们的射击足以将它们引爆,接下来不仅你们会死,这座指挥塔也会被炸飞,失去控制台的巴特雷斯将无法再前进一步。”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帮助感染者,你是一个没被感染的乌萨斯军人!士兵,其他士兵呢?”
“抱歉,您留在战舰内的官兵这会应该已经摄入过量麻醉药物,都昏睡过去了”,雷泽诺夫冷笑回应,“如果不是因为抽调了那些步兵营,原本分两批进餐的士兵肯定不会一起中招。”
骤然之间,坎切尔斯基想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医药与食物补给车辆,不由得冷汗直冒。另一边,四名百战前锋彼此对望,握着武器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啪!”
清脆的声响再度从入口处传来,四名百战前锋应声而倒。只见一群身着军服的人突然涌出,手中的钝器迅速敲晕了沉浸在震惊中的前锋们——他们正是雷泽诺夫下属“幽魂小队”的成员。一名黑衣的黎博利也随着这群人一起来到了战舰的中枢,衣袖上白色的整合运动标志刺激着坎切尔斯基的双眼。
“你好,巴特雷斯的长官阁下”,黎博利微笑着走上前来,“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我是整合运动的领袖,伊斯塔利·阿波卡利普斯。”
中将的脸由通红变为煞白,最后终于失去了生气:
“你们赢了,感染者,我投降。”
此时,“幻灵”雷泽诺夫似乎也松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转向了自己下属的队员:“很好,‘幽魂狩猎’计划已经完成,现在各位赶快更改主控台的程序,夺取这座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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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9 森林内
“报告长官,我们都尽力去追了,但盾卫们似乎有备而来,这会已经不见了踪迹。”
“要是就这样跟丢了,中将阁下一定会怪罪我们,继续搜索吧。”阿达莫夫对部下嘱托着,心中却仿佛被疑云笼罩。
就在这时,联络器响起,上校略微迟疑,还是按下了接听按钮:
“喂,是上校阁下吗?我是雷泽诺夫中尉……我们被袭击了,感染者大部队从地洞里涌出,凿开了战舰底部,杀了进来……中将阁下受伤了,你赶紧带兵回防……快!!!”
“什么!?”阿达莫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未等他发问,对方已经挂断了联络器,再试图联络也无人接听。
“怎么会这样,那些感染者哪来的时间准备这种战术?”
“这些可恶的渣滓,赶紧回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上校阁下,那边状况紧急,不能在这边继续和盾卫耗了,他们就是负责吸引注意力的!”
…………
周围炸开锅的讨论侵蚀着阿达莫夫的思绪,即使还是略有不妥感,但他也只能命令所有追踪部队迅速调转方向,回防战舰。
当然,这些乌萨斯士兵看到自己战舰的瞬间,他们焦急如焚的内心也是被当头扑灭——原本藏匿于战舰中的主炮“黑神”,此时已显露出漆黑的形体,空洞的巨炮如同死神之口,完全对准了他们。
与此同时,阿达莫夫身上的联络器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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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1 巴特雷斯指挥塔
坎切尔斯基委顿在地,浑身被绑的严严实实,呆滞地望着倚靠在办公桌旁,用自己的联络器进行通讯的黎博利,如同陷入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你竟是如此仁慈的家伙吗,伊斯塔?”幻灵微笑着朝挂断联络器的伊斯塔利迎面走来,“居然还给他们生还的机会,我以为你会直接了结这些敌人,彼得连科都做好了发送开炮指令的准备了。”
“噢,难道我在你心里是个不堪的杀人狂魔,那可真是令人失望”,伊斯塔利回以一笑,“他们如果真的肯放下武器,接受我的劝降自然是上上之选,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叫敌人就此逃走,我可真是闻所未闻。”
“本来就是遭遇了贬职,生涯不幸的士兵,又遇到了我,可谓是惨上加惨,而且他们丢失战舰,就这么回到乌萨斯军中,那真是……”
伊斯塔利摊了摊手,他语气充满了无奈感。
“他们都是戍边战士,不是纠察队之流能比的,我哪忍心为难他们呢,至少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啧。”幻灵略微不满地啐了一口,感到无法判断自己新领袖的真实想法,黎博利明明如此年轻,给他带来的莫测感却是独一无二。
“不过,如果阿达莫夫真带着这群人回第五集团军……有意思,看这家伙怎么谋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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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战舰里迎来了第二批特殊的来客,即由爱国者率领的盾卫和游击队。除了老温迪戈,所有人都难以按捺自己内心的激动,在战舰四周逛来逛去,如同闯入了一个奇异的新世界。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彼得老弟,你看那些士兵,全部都躺在这失去知觉了,这个大食堂起码有好几千人这么躺着!”盾卫扬科维奇惊叹着,眼珠差点瞪出眼眶。
“食堂外也有人躺着,他们都被下药了”,彼得亦是难以置信于眼前的场景,“这么多麻醉药是从哪里弄的,能逃过战舰后勤人员的检查吗”
“战舰的后勤人员早就被我们买通了,麻醉药是从叙拉古黑帮那里交易到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几名盾卫望向了走来的伊斯塔利。
“难道是那天叶莲娜和雪怪们护送的车队?”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回荡在扬科维奇脑中,面前微笑的领袖此刻令他感到几分毛骨悚然:“伊斯塔到底何时谋划了这一切?”
“盾卫大哥们,我们现在要把这些俘虏绑好手脚,工作量有点大,我们抓紧时间干”,伊斯塔利挥了挥手,一辆满载绳子和镣铐的货车出现在他身后,“然后我们就会开动战舰,去与我们的城市会和。”
盾卫们纷纷大声应喏,就这样,这艘践踏过无数巫王部队的战舰,在不流一滴血的情况下,更换了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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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0日 9:07 克拉斯尼市 勒提亚-格罗达广场
尽管天空中淅淅沥沥地降下小雨,但广场内依旧吸引了足够多的人聚集,就在半天前,工程部的斐迪亚将一块大屏幕安装于此。
在这伊斯塔利曾经发表过重要讲话的宽广区域,他的身影再度显现,声音通过广播局的电台传遍三座城市。
此刻,在屏幕内,黎博利端坐在坎切尔斯基曾经的座位上,目光平静,语调冷然,宣布着整合运动对这座不败战舰的占领,似乎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稀松平常,而在他身后,温迪戈羁押着被俘虏的中将,强有力地佐证着这个事实。
难以言喻的震撼感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由广场向三个城市疯狂扩散。对整合运动成员而言,震撼化作疯狂的欢悦与兴奋,雪怪小队甚至拿出酒来互相泼洒;对已经倾向于服从整合运动的市民而言,震撼化作庆幸,也坚定了他们追随伊斯塔利的心意;对本就对帝国失望透顶的市民而言,震撼化作一针鸡血,进一步刺激着他们反抗乌萨斯的神经;而对依旧极度排斥感染者的市民而言,震撼化作惊怖,深重的敌意也即将因此动摇……
不过,无论是欢庆的人、受到鼓舞的人,还是恐惧的人、被迫屈从的人,所有人都感受到自己已被挟裹进了一个不可阻挡的引力涡流中,命运与共,再无逃离之路。
而伊斯塔利和载着他的巴特雷斯战舰,正是这个引力涡流的奇点。
现在,这个奇点开始令整个泰拉为之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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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萨斯重要军事战舰巴特雷斯被感染者抵抗组织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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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那艘战舰怎么可能会被整合运动给……”
乌萨斯军总指挥部里,第一集团军统帅,同时也是乌萨斯三军总司令的苏霍利诺夫元帅接到了凶讯,手中的钢笔随之掉落在地。
“难道军队里出现了可耻的叛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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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不会是误报吗,那边的感染者能完成我等祖辈都未竟之事?”
莱塔利亚军的参谋部中,弗朗茨·康拉德总参谋长反复向身侧的部将核实消息的真伪。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卡西米尔军的前线指挥部内,征战骑士团统帅波尼亚夫斯基上将,已然露出阴冷的笑容:
“也就是说,要赶紧通知我们的莱塔利亚盟友,抓住机会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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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龙门,行政长官办公室内,长官魏彦吾陷入了深思,熟悉的声音自他身侧传来。
“夙君如的部下,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我并不觉得Destiny能轻易做到……小塔,那孩子还在……”
“不必再提她了,文月。”
听到妻子充满忧虑的话语,魏彦吾微微抬头来,只一个对视,两人便明白了对方的心绪,这令文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小陈走之前告诉我那个伊斯塔利在指挥塔的行为,令我最为在意”,魏彦吾似乎开始喃喃自语,“科西切……伊斯塔利……伊斯塔……”
“你发现什么端倪了吗,老魏?”
“我想起了一个来过龙门的人,但是时间隔得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他好像是来自……来自哥伦比亚!”
龙门长官的眼中突然放射出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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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哥伦比亚也正好有人在关注着这件事,那是在莱茵生命某个主任的办公室内。
“小伊伊,出息了啊,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娇俏可人的绿发女性左手托腮,脸上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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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卡西米尔某个镇上的餐馆里,坐在电视前的罗德岛干员陨星呛了一口水,剧烈地咳嗦起来。
“喂,你还好吧,怎么喝凉水都能被呛到?”
新加入罗德岛的红发萨卡兹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对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漫不经心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都没遇到过整合运动的人,自然体会不到我的心情”,陨星不满地抗议道,“几个月前,在龙门的整合运动还只是一群疯狂的暴徒,现在已经能占领乌萨斯的军事战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史尔特尔?”
“哦,这么有意思”,史尔特尔盯着电视屏幕上伊斯塔利的脸,没来由地露出微笑,“还有,谁说我没和整合运动的人打过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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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本舰内,关注的人就更多了,他们的心情也更为复杂。
阿米娅在控制中枢里严肃地审阅着这个事件,心中的谜团拧成一团,如同解不开的结。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干员临光、瑕光两姐妹,与凛冬、真理、早露等乌萨斯学生自治团成员进行着激烈的讨论,卡特斯听在耳中,感到心乱如麻:
“伊斯塔利,Destiny的天启先生,他是真的打算把乌萨斯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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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轮到我来开解你们的疑惑了,各位。”
一个饱含沧桑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干员们终止了讨论,将满怀敬意的目光投向了新的来者——如崇山峻岭般坚韧的黎博利。
“我们正需要你的帮助,赫拉格将军!”阿米娅微笑着迎向这名身经百战的老将。
“不必客气,让我们好好交流一下吧,罗德岛的领袖,以及来自乌萨斯与卡西米尔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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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另一侧,博士办公室内,对弈的二人丝毫没有收子的意思。
银发的菲林眉头微蹙,他的主教棋受到了对方的引诱,虽然连续吃掉两名禁卫军,但最终被对方的战车碾过。
“真是一步好棋,我的盟友”,菲林赞叹着,重新谋划起棋局,“你的战车到达这个位置之后,就开始有意思了。”
“你谬赞了,银灰先生”,博士谦虚地回复道,“我的劣势依旧明显,掌握主动权的还是你。”
“不能只以棋子多寡来判断局势,在关键的时机撕开一道口子,会带来难以想象的连锁反应。”
银灰略带笑意地打量着自己对面的棋手,干脆地抛出了新的问题:
“盟友啊,你怎么看那家伙,那个伊斯塔利·阿波卡利普斯?”
“我和他只在龙门和切尔诺伯格见过两面,实在是难以给出准确的评价”,博士一边回忆,一边作答,“但如果要说我现在的看法,我认为他是一个目光长远的人,他对感染者抗争的布局应该比塔露拉更早,这也得益于他幕后势力的强大。”
“哈哈,这犀利的看人眼光真是令我钦佩,这下我算是明白,你为何能得到罗德岛近乎所有干员的信赖”,银灰爽朗地笑了笑,落子却是毫不留情,“看你怎么面对我的战车了!”
“步步紧逼,不给我喘息时间吗,但银灰的这一步并未构成将军。”
博士稍作考虑,立刻令国王朝战车的方向移动两格,然后令战车越过王,放在与国王王紧邻的一格上。银灰先是神色一凛,随后舒眉展眼,在他身侧,傲然而立的灰鸟也随之展翼。
“王车易位?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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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1日 16:22 巴特雷斯作战会议室
虽然坎切尔斯基中将一般在指挥塔上发号施令,但重大事务他还是会和军官们一起商议、共同决策,修筑于指挥塔旁的双层建筑——作战会议室就是处理这类事务之处。
而今,中将与阿达莫夫以外的大部分军官都已沦为整合运动的俘虏,被禁足于他们的宿舍之内。会议室也翻开了历史性的一页,黎博利主持人来到门边,迎接着他的干部们。
“萨沙,你看,这个会议室,比切尔诺伯格和克拉斯尼的房子气派太多了,这就是那群军老爷的基地吗?”
“嘘,小点声,梅菲斯特,你不要太兴奋了。”伊斯塔利微笑着提示着,将最后到来的两个性格迥异的男孩安排入座,然后开始了他在巴特雷斯的第一次会议。
“向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次作战的最大功臣,也是整合军的新成员”,中央的伊斯塔利向自己的左侧伸出手,“前帝国情报局高级特工,‘幻灵’维克多·雷泽诺夫先生。”
带着护具的幻灵走上前来,向着整合运动的干部们微微挥手。
“原来是你!”座位上的德拉克忍不住站起身来。
“是的,好久不见了,塔露拉小姐”,乌萨斯人笑了笑,“我能得到自由,还是必须得感谢你,不过如果你还有别的疑问,那就去问他吧”,幻灵说着指了指身边的黎博利。
“嗯,我们下来再聊,先把重要的事情处理一下。”伊斯塔利对着塔露拉连使眼色,后者带着重重疑虑坐了下去,她身旁的霜星也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这个插曲并未对会议进程造成过多干扰,随后,伊斯塔利、幻灵和爱国者三人分别将整个作战的经过完整地阐述给众人。代号为“幽魂狩猎”的作战行动,它的胜利基于战舰被第五集团军近乎遗弃,战舰长官渴求人才和功绩,以及幻灵被第四集团军秘密囚禁的消息并未扩散,三要素缺一不可。尽管如此,这天马行空的作战方式、比走钢丝更险的作战过程,依旧令众干部感到后怕。
“我并非怀疑你的诚意,但是我还是好奇你为什么会为我们感染者如此拼命。”霜星发出了重要的提问。
“诚意是双向的,首先是伊斯塔先给予了我足够的诚意,除此之外,我个人也有必须和这个帝国敌对的理由,不知这能令你满意吗,寒冬死神小姐。”幻灵如此回答道。
之后就是伊斯塔利宣布对于今后的一些规划,包括分配战舰内的大量军用补给,学习使用缴获的乌萨斯新式武器,对俘虏的集中管理等方面,大致安排妥当之后,便即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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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巴特雷斯1区 战舰前端
两轮弯月高悬于空,皎洁的光辉洒在这片空旷的场地上,德拉克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走过地面上一道又一道军事标识。
“塔露拉,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回头,白兔子和她的父亲引入眼帘:“叶莲娜、爱国者先生,你们怎么也来这了。”
“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大的战舰,怎么可能坐得住,爸也跟着一起来了”,霜星很快来到了她身侧,“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是因为那位‘幻灵’先生吗,你之前认识他?”
“算不上认识,但是确实和我一个月前的一件事有关,正好先生也在,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吧。”
两人席地而坐,温迪戈矗立一旁,塔露拉将之前和伊斯塔利一同从秘密监狱内救出幻灵的那段经历,完完整整地诉诸于爱国者父女。
“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个‘幽魂狩猎’计划竟然是夺取巴特雷斯战舰,难道他一个月之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吗?”霜星的惊愕更进一层,还没从煌给她的信息中回过神来,塔露拉的描述令伊斯塔利的形象变得更加离奇。
“他对感染者斗争做的准备比我们充分太多了”,塔露拉感慨道,“而且对感染者问题也看得比我更加透彻,他在飞机上和我说的,与他在广场上阐述的纲领,无不昭示着这一点……”
一个埃拉菲亚女孩的身影拂过德拉克脑海,内心深处的痛楚朝她袭来,令她一时语塞。
“而且按你的说法,伊斯塔极有可能得到了乌萨斯军部高层的情报,一个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在帮助我们整合运动哦。”
霜星想起伊斯塔利在医院里与她的交流,不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们在冻原和纠察队战斗的时候,正规军的战舰这种东西,根本不敢想……”
“是的,还有乌卡战争的再次爆发,莱塔利亚的宣战,几个月以来的事就像在做梦”,塔露拉轻声叹道,“我好不容易才从黑蛇的噩梦中摆脱,我真不希望掉入另一场梦境,叶莲娜……”
“什么做梦?你还有做白日梦的习惯吗,塔露拉?”
戏谑的话语突然传来,德拉克这才惊觉声音的来源已来到自己身边,一旁的霜星同样如此,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晚上好,先生”,伊斯塔利朝爱国者行了一礼,然后来到二人身侧,“我斗胆猜一猜你们女生之间的悄悄话,嗯,是不是有关于神秘领袖不可名状目的第一百次猜测?”
“哼,你自己心里有数。”塔露拉一脸不屑地回复道。
“你们的心情我还是能理解的,尽管我把自己的身份来历都大致告诉你们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我认为暂时不适合让你们知情”,伊斯塔利接着陈述道,“我所展现的是真实的我,不是梦里出现的诡异生物,这一点我也已经尽力向你们证明。”
“我愿意信任你,伊斯塔”,霜星灰眸中闪烁着坚毅的色泽,“但你要坦诚地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的秘密完全浮出水面,整合运动会走向何方?”
“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伊斯塔利认真地注视着她。
“我无时无刻不在为我们的未来策谋,从拿下城市,到夺取不败战舰,同胞们在欢庆时,我却必须考虑下一步,下两步,下三步该怎么做。”
“看来,你已经开始计划和帝国的集团军正面作战了。”沉默已久的爱国者突然发声。
“没错,先生”,伊斯塔利说着走到了三人身后,“我们前方的区域就是战舰主炮‘黑神’之所在,它的炮火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收割巫王的部队,现在它将成为我们感染者的利剑。”
“光凭如此,离你的目标还差太远。”爱国者红瞳微睁。
“但是已经凑到了一个能带来胜利的重要条件,巴特雷斯,它将会成为感染者斗争新的开始”,伊斯塔利微微抬头,“打起精神来吧,我希望我能让你们习惯于胜利,叶莲娜,塔露拉!”
一阵夜风拂过,黎博利的风衣高高扬起,月光勾勒出他英挺的身形,塔露拉顺着他的目光,蓦然发现,他眼中的事物并非只有这片苦难的大地。
还有广袤无垠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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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 10:01圣骏堡 乌萨斯皇宫
“啪!!!”
皇帝费奥多尔用手狠狠地敲击着桌面。
“陛下……请您冷静,这样做无法解决任何问题。”议长维特立于御下,躬身劝说。
“前线的伤亡数字一天比一天夸张,重要的战舰被感染者轻易占领,议长,你倒是教教我,该怎么才能冷静!”皇帝歇斯底里地吼道。
“帝国遇到了几百年以来最艰难的考验,如果我们不保持理智,做出正确决策,后果不堪设想”,维特的声音沉稳中蕴含着力量,“此时此刻,陛下更需要展示皇帝的威光,庇护子民,团结群臣,渡过危机”
“议长的意思是,出动皇帝内卫?”费奥多尔略微息怒,“现在的确已经来到了这样的时刻。”
“不仅如此,您必须大开国库,赈粮救灾,喂饱人民,稳定民心方能齐心御侮”,维特接着道,“乌萨斯骄傲的人民才是帝国最坚韧的后盾。”
“还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整合运动,那个黎博利,夺取我的城市,攻占我的战舰,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他这样做令我又如何宽恕感染者?”
“我认为您应该派出使节与感染者首领进行沟通,伊斯塔利固然攻城略地,但并未主动伤害您的子民,甚至对第五集团军剩余士兵网开一面,我不认为这是个残暴的复仇者,我们应该和他……”
“陛下!微臣有急事求见。”
一个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打断了议长的言辞,令皇帝脸上显露出些许不耐之色:“进来吧,克林斯基勋爵。”
瘦削的方脸乌萨斯人随之而来,屈膝跪地,尽管他的脸看上去还算俊朗,但表情却是呆滞而木然,这位三十多岁的勋爵是乌萨斯政坛近年来最大的红人。
“陛下,我已经拟好了全部的方案,并且得到超过二十名公爵阁下的赞同,现将其呈上于陛下。”
皇帝随即命令身边的侍从将他身上的一份文件递给自己。
“帝国陷入危难,恳请陛下组织国家杜马!”
克林斯基沥血叩心地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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